寒山唁

*处女座的生日给处女座的贺文（。其实本质是四年前未写完的旧文，不知怎样翻出来后突然就想填完，虽然觉得年岁并没有把人变得更好反而更加鲁钝，但也勉强了了一个心愿
*想想小时候的确梦想像沙加这样，又有洞察又有颜值（。）虽然事与愿违但也算是童年回忆的一部分了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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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年后的回首，他依然能清晰地记得在那个午后年长者沉定的声音，存在的合理与真理的不确定性诸如此类眩惑的名词翻覆地交缠在一起，他不确定当时自己是否信服，或者只是以初来者的身份礼节回以托词。但不论是那一种，深刻的刻痕已经留下：我们的存在由思考而定义。

Je pense, donc je suis。

这句话中有诸多言外之音，但在长久的共处的岁月里他们谁都没有点明。

他们的共犯关系在那时便已确定，七岁的稚童与十五岁的青年，在跨越所有的国界文化年龄上的分野之后，他们如此奇异地达成了悖逆的共识。故而另外十三年的命令与执行无非也只是这种思想的延伸。这种心照不宣在旁人的眼光里自然又带了其他的微妙的意味，诸如艾欧里亚的烦躁，又诸如亚鲁迪巴的嘲弄。

但他却确然对此毫不在意。

不可否认的是，他性格中确然有着孤高自赏的成分，但为人忽略的却是另一种隐秘的思想上的轻蔑。在茫然求索的岁月里他去国万里希图在这片海波荡漾的土地上找到答案，却极为失望地发现这所谓的神圣无外乎是另一种粉饰得极为动人的麻木与对思考的放弃。曾经闭目的悲悯怆痛在岁月的磨折里成为一种冷漠的屏障，他对于言辞娴熟的把握与运用使得更高层面的逻辑上的思考变得多余无用，因为这一层粗浅的语言幻象便足以使大多数人溃不成军缴械投降，如同他断然宣称眼中的教皇即是正义。

这巨大的落差以致他后来甚至昭然地将毫无支撑点的立场直接摆出来，但即至于此，逻辑的泡沫却依然在圣域蔚蓝的天空上飘摇不坠，便如同一个明明十分清晰却从未有人揭穿的事实，他只是纯粹地出于情感在回护教皇。

“撒加是一个同时拥有善与恶，两种面孔的人。”

在故事的最后他到底承认了那曾经被矢口否认却确确实实呼之欲出的真相，恳求的话语并不如想象中那样难以脱口而出，只是他一瞬间有些恍惚，或许他们的确老了，显位与力量所无法遮掩的是垂垂老矣的心。在璀璨的黄金华光下，他们却再也无法变回曾经锐意进取的少年。

曾经的引路者在陷入自证的难题后用了一种十分懦弱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逃避。理性与情感不再统一，而他甚至也完全放弃了用个人意志去将其统一的可能，所剩的唯有无休无尽的指责与无限膨胀的欲望。而他到底沉默目送那把匕首溅起嫣红血花，无论是枭雄末路还是咎由自取，这便是一切的终局。

他无法说自己是否感到失望，然而在次日圣域熹微的晨光中，他睁开了眼，并不是为了战斗或者修行这样形而上的目的，而只是纯粹想看看爱琴海。

幽蓝碧波在所有的争斗与杀戮后依然静谧如昔，海洋深处沉睡着苍莽山脊所不能吐露的斗转星移之变，间或有汽笛的轰鸣破开无休止来而复返的蓝色浪波。然而那也只是一瞬，人造的痕迹迅即消隐，如同名为时日的沧波间一点梦幻泡影。

他突然感到无名状的悲伤。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