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终辍音 二
*原著向瑶妹远渡东瀛背景，怅鬼，乱魄琴曲与苍凉雪野，大概是个中篇
*忘羡秀个恩爱顺便慢悠悠过渡.jpg 前文见一
二
观音庙之事便这样草草结束，诸仙家本盼着泽芜君为众人表率当下与金光瑶割袍断义不共戴天，继而总领对这仙门败类的追捕，却不料金光瑶狠辣至此，封了灵脉尚觉不够，又给了义兄当心一刺，于众人口中又是一例六亲不认的实证。
“所以你哥怎么样了？”魏无羡斜倚在门口道。
蓝忘机刚从蓝曦臣休养处出来，“伤口已无大碍，修养几日便能好，只是……”
“只是伤的在心不在身对吧？”魏无羡了然。
蓝忘机心思重重，当日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回护魏无羡时是兄长为他奔波善后，而现在他却不知怎样才能安慰兄长。他见魏无羡手里拿着一封信，知晓此来必有他事，问道，“这信是什么内容”
魏无羡撇撇嘴，露出一副深受其扰的表情，“当时泽芜君说金光瑶逃去东瀛那些人一个都不信，结果绕了一圈又发现金光瑶还真的去了东瀛。现在他们闹着要除恶务尽，渡海征伐，三天两头打着问候伤情的名义来探你家的口风，我之前看你和泽芜君都心力交瘁就把那些信随手扔了，但是现在江澄也写信过来了。”
“江宗主也想东渡追捕？”
魏无羡摆手，“怎么可能，他现在忙金凌那边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金光瑶一跑金麟台可谓天翻地覆，金凌毕竟年纪小弹压不了底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但是那些人从你们这儿得不到回复就去找他，他不胜其烦就又把事情踢回我们这儿了。”
蓝忘机默然，他知晓金光瑶的事情蓝家终究是要给一个立场，然而兄长现在重伤若此，他又怎能再以纷扰世俗议论催问？他看着魏无羡一脸百无聊赖，又想到乱葬岗时的千钧一发，金光瑶的算计若真的得逞，恐怕魏无羡又要如上一世般被千夫所指惨淡收场。
他从没有怕过什么，思及此却不由得握紧了魏无羡的手，仿佛想确认眼前的一切并非虚幻梦境。
魏无羡反握住他，笑盈盈道，“含光君怕冷就直说啊。”
蓝忘机未与他玩笑，只是深挚对视，“魏婴，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魏无羡懒散道，“我对寻仇之事其实是无所谓的，虽然金光瑶企图嫁祸于我引起大乱，但现在我毫发无损他自己倒是声名狼藉逃之夭夭。何况有敛芳尊反衬，我竟也被传颂成什么忍辱负重的正直义士，算起来我好像还赚了。”
他说到这里自己也有些忍俊不禁，但另外一件心事却令他神情又严肃起来，“不过我还是想寻到金光瑶，我想确认昔年穷奇道一事究竟有无隐情。”
蓝忘机静静颔首，穷奇道温宁失控突袭金子轩一事可谓后来一切悲剧的起点，而这件事情的得益者又和之后聂明玦走火入魔之事完全一致，实在太难不去怀疑金光瑶。但想到兄长自观音庙归来后便常常恍惚的神情，他不忍再劳累兄长，那么索性就由他自己先独断专行再待归来后由叔父责罚。
他冷静道，“魏婴，你回江庄主说我们蓝家可以与诸仙家一同东渡出海，但宗主大伤未愈，故此行由我出面。”
魏无羡好奇问道，“所以你也不跟泽芜君说一声？这好像不太符合你们蓝氏家规吧。”
蓝忘机摇头，“兄长与敛芳尊相识数十载牵扯太深，我怕又重蹈金麟台和观音庙的覆辙，这件事情便由我先斩后奏罢。”
“忘机，你是觉得我会对金光瑶心软吗？”
泽芜君的声音依然温雅如春风拂面，但话语里却带了极深苦涩，不知何时，他竟已走出休养的静室，仅着一袭单衣立于料峭风口，许是因为伤病的缘故，看着比观音庙之时还要清减几分，魏无羡怕他们兄弟二人因此事生出不睦，打圆场道，“泽芜君错怪了，忘机归根结底还是担心你身体。”
蓝曦臣平静却不容抗拒地回道，“我知晓你们顾虑为何，金麟台上我确实因他自戕之举而心神大乱落入陷阱，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上第二遍。”
他面上浮现出一丝哀凉苦笑，“昔年为赤锋尊奏曲清心之事是我倡议，后来炽火愈盛时也未及时补救，大哥之死我本与他同罪，我又怎能托病逃避？”
蓝忘机神情更为不忍，“兄长不必自咎若此。”
魏无羡默然，可开导的话很多，诸如聂明玦之死是金光瑶以有心算无心，纵使没有清心曲金光瑶也会另想办法，但他知道蓝家人都是这样固执却认死理的性格，话既说出口了就再没有回寰的余地。
“其实泽芜君同去也是好的，我记得乱魄抄就是东瀛琴曲，你们蓝家对东瀛的了解肯定比其他人多一些，单让他们鼓捣说不定还没出海就迷路了。”
魏无羡虽然语气轻松，把江澄的书帖递给蓝曦臣时却镇重，“之前是我和忘机考虑不妥，那江宗主的书信就劳烦泽芜君亲回了。”
语罢他就拉着蓝忘机和他一同告退，让蓝曦臣可以安静独思。
蓝曦臣接过书信却并没有拆开，只是怔怔望向另一只手里的笺札。那笺札本已被燃烧的只剩弯曲的碎片，又因方才的紧握而更加支离破碎，如同垂死的枯蝶，在风中一吹便散。
一如那些已无从回首的过往。
TBC